廣州起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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廣州起事(中國共產黨稱廣州起義,中國國民黨稱廣州暴動;1927年12月)是指中國共產黨在中國國民黨實行清黨之後在廣州發動的武裝起事,这是中共发动的最后一次大规模城市暴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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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编辑] 背景
[编辑] 共产国际
1927年下半年,由于共產國際在中国事业遭到严重挫败,斯大林的中国政策受到托洛茨基的批评,于是,共產國際指示中國共產黨陆续发动了一系列武装起事,希望在一些省份夺取政权,以此证明其中国政策的正确。不过8月的南昌暴動和9月湖南、广东、江西、湖北等省的秋收暴動都归于失敗。但是,共產國際仍然计划在某一个省份发动新的更大规模的武装起事。当南昌暴動部队向南撤退时,共產國際计划在广州发动暴动,配合南昌暴動部队佔领广州,在广州建立苏维埃政权。10月,叶挺、贺龙的部队溃败后,广州暴动的计划一度准备停止,但在11月10日,共产国际代表罗米纳兹在上海召集中共中央临时政治局扩大会议,决议实行全国武装总暴动,在一省或几省夺取政权。
[编辑] 张发奎
1927年4月宁汉分裂后,张发奎任总指挥的第二方面军支持武汉的汪精卫政府,其中秘书长高语罕、政治部主任郭沫若和第二十四师师长叶挺都是公开的共产党员,而第四军参谋长叶剑英则是秘密的共产党员[1]。7月15日武汉国民政府实行分共后,在第二方面军内,叶挺策动第二十军军长贺龙投向共产党,发动南昌暴動;第二方面军忠于张发奎的余部则南下追击向广东潮汕撤退的叶挺、贺龙,进入广州。
张发奎部队中,教导团团长叶剑英和特务营营长梁秉枢都是地下共产党员,教导团1500多人中有200多名共产党员[2],因此教导团和特务营的一个连深受左倾情绪影响。而第四军军长黄琪翔本人也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。
张发奎与桂系的广东省主席李济深不睦,11月17日,乘李济深离粤,张发奎、第四军军长黄琪翔在广州发动政变,驱逐桂系黄绍竑,称为“广州张黄事变”。
[编辑] 预备
11月18日,即“张黄事变”的次日,中共中央临时政治局通过《广东工作计划决议案》11点纲领(中央通告十六号,[3]),要求以张太雷为首的广东省委筹备广州兵变和政治总罢工,夺取政权[4]。11月26日,中共广东省委成立了五人革命委员会(在广州3人),张太雷任主席,另外两人黄平、周文雍都是工会领袖。总司令叶挺和杨殷直到暴动前夕才由香港秘密潜入广州。11月28日,共产国际代表纽曼(德国人)和一位苏联暴动专家到达广州,策划在广州实施新的暴动,带来活动经费200余万美元[5]。同日,教导团开始召集组长联席会议,12月4日,教导团举行全体党员大会,大力开展政治宣传,激动“群众的革命情绪”,并且“调查各连的反动分子”[6]。
12月初,张发奎、黄琪翔的主力离开广州,对付桂系,负责广州市内防务的只有教导团(1500人、枪1300支)、第四军特务营(有计划改编为警卫团,无枪枝),以及广州市公安局的警察保安队,另外工人赤卫队有2000人,持有手枪数十杆,炸弹150枚。
暴动原定在13日举行,但是在12月9日由于发生爆炸事件,暴动被提前到11日举行。这也使得原定前来增援的农会无法到达。
[编辑] 进程
12月11日(星期日)凌晨2时,张太雷、叶挺、徐光英、曹干延和一名韩国炮手来到葉劍英教导团,进行部署,杀死代理团长朱勉芳,拘禁四、五十名“反动分子”。
凌晨3时30分,工人赤卫队攻打位于维新路(今广州起义路)的广州市公安局,释放政治犯。到天亮前,教导团、特务营一部共2000余人以及大约2000名工人赤卫队参加了暴动,打败沙河燕塘一带的炮兵,大部分广州城已经被攻佔,但是第四军军部、十二师师部和仰忠街军械处始终未能攻下,于是放火焚烧[7]。不过河南(海珠区)仍在李福林手中,而沙面英法租界也未受波及。居住在东山的张发奎、黄琪翔以及广东省主席陈公博均于11日晨逃往河南李福林驻地。张发奎请托一位商人谭礼庭出面,得以进入沙面英租界拍发无线电报,调动外围部队回师广州扑灭暴动[8]。
暴动的領導人包括張太雷、葉挺、惲代英、葉劍英、楊殷、周文雍、聶榮臻等人。共产国际代表和和苏联驻广州领事馆官员直接参与了军事行动,公开开着领事馆的汽车,插着红旗穿过街市[9];[10]
12月12日下午,廣州蘇維埃政府宣布成立,張太雷任代理主席及人民海陆军委员(正式主席为有威望的工人领袖苏兆征,当时正在国外),另外9名蘇維埃政权官员为[11]:
- 人民内务委员、人民外交委员黄平
- 人民肃清反革命委员杨殷
- 人民土地委员彭湃(任海陆丰苏维埃主席,不在广州)
- 人民劳动委员周文雍
- 人民司法委员陈郁
- 人民经济委员何来
- 秘书长恽代英
- 工农红军总司令叶挺
- 工农红军总参谋徐光英
[编辑] 巷战
12日,張發奎調各地軍隊反攻,上午,已进佔观音山。经过激战,红军一度夺回观音山,下午,张太雷和共产国际代表赴观音山指挥,张太雷中弹身亡。
这时,张发奎部队陆续抵达广州,从四面共入市内。于是在广州发生激烈的巷战。12月13日,张发奎部队夺回广州,中共軍隊撤離廣州,向东撤往海丰,共产国际代表纽曼也逃走,苏联驻广州副领事郝史等5人则在被捕后游街枪杀。郝史在试图乘领事馆汽车前往苏维埃总部时被捕,随身携带手榴弹。苏联领事馆遭到搜查,领事鲍里斯·伯克瓦利斯基夫妇遭到逮捕,由于外国领事团的说服,领事夫妇才未被处死,在年底被驱逐出境[12]。
[编辑] 后果
[编辑] 血腥镇压
廣州起事的過程中,先是起事工人為報復四月清黨時鎮壓他們的人士,因而展開捕殺,並焚燒房屋造成死傷。起事失敗後,國民政府廣州當局又大肆搜捕起事人員,許多工人受害。雙方死亡人數在兩萬人以上[14]。关于死亡人数,中共方面认为包括5700多名中国人、100多名朝鲜人和5名苏联人[15]。
被杀的起事人員埋葬在东郊,即今日广州市中心区中山三路的烈士陵园,与其周围繁华喧嚣的商业气氛形成强烈的对比。
[编辑] 中俄交恶
12月14日,国民政府指责苏联是廣州起事的幕后推手,宣布与苏联断交,并驱逐各地苏联侨民,关闭上海、汉口、长沙苏联领事馆。苏联则声称并不承认国民政府,各地领事馆仍对北京政府发生关系,国民政府无权如此(其实在张作霖搜查后,苏联代办已离开北京使馆)。至此,1923年-1927年间国民党的联俄政策彻底结束。
[编辑] 对广东和全国政治舞台的影响
廣州起事之后,张发奎、黄琪翔被认为负有责任,被迫将广州交给桂系,北上江西,归蒋中正节制;而汪精卫也受到压力,被迫出洋前往法国,暂时退出政治舞台。
[编辑] 对苏联政局的影响
广州起事在时间上恰与苏共第十五次全国代表大会吻合,斯大林就在這次大會上彻底击败托洛茨基。因此托洛茨基评论广州起事是“斯大林派多数在中国造成一个胜利的假象,以掩盖俄国反对派在肉体上的消灭”[16],“参加起义的广州工人英勇无比,作出了最大的牺牲,而领导层的冒险主义已不是什么‘错误’,而是不折不扣的犯罪”[17]。
[编辑] 对中共的影响
1928年,共产国际将大约100名中共代表秘密运送到莫斯科郊外的兹维尼果罗德镇,举行了中共第六次代表大会。共产国际将广州起事的失败归咎于当时“小资产阶级”出身(被认为具有妥协性和狂热性)的中共领导人瞿秋白犯了“左”倾盲动的错误[18],瞿秋白被留在莫斯科担任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团长,改由工人阶级出身的向忠发领导中共。
[编辑] 参考文献
- ^ 张发奎:广州暴动之回忆
- ^ 姚金果:小议联共(布)、共产国际与广州起义
- ^ 《中央通信》13期第1-6页,1927年11月30日
- ^ 姚金果:小议联共(布)、共产国际与广州起义
- ^ 郭廷以:《近代中国史纲》第十五章第三节
- ^ 曹干延:关于广州暴动的报告,常州张太雷纪念馆
- ^ 曹干延:关于广州暴动的报告,常州张太雷纪念馆
- ^ 张发奎:广州暴动之回忆
- ^ 《聂荣臻回忆录》,北京:解放军出版社1987年,第82页
- ^ 黄平:《往事回忆》,北京:人民出版社1981年,第48页
- ^ 张发奎:广州暴动之回忆
- ^ J.卡尔文·休斯敦:《1927年12月11-13日中国广州农民、工人、士兵的叛乱》,致美国驻北京公使马慕瑞第669号快信,第36-38页,1927年12月30日,收藏于美国加州斯坦福胡佛研究所
- ^ 张发奎:广州暴动之回忆
- ^ 陳永發《中國共產革命七十年》(台北:聯經出版社,1998年)ISBN 957-80-1848-4
- ^ 姚金果:小议联共(布)、共产国际与广州起义
- ^ 托洛茨基:《中国革命问题集》
- ^ 托洛茨基《斯大林与中国革命》
- ^ 《国际代表在中国共产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上关于政治报告的结论》,1928年6月29日